不做人了那改个昵称吧

【佳昱户晓五冰店】鸡毛掸子摇摇冰

上一棒 @shdnnahakaln ,下一棒 @今天喝酸奶舔盖儿了吗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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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个暮春不适合分手,而苦夏适合恋爱的故事。

洁版不影响阅读。本质OOC文学罢辽。完整版走嗷3

马佳有一年多没见过蔡程昱了。

来自温州的京味儿作家林斤澜说,“春脖子短”,南方来的人觉着这个“脖子”有名无实,冬天刚过去,夏天就来到眼前了。

短暂的春天适合分手,风沙呼哧呼哧地把所有想说的话都堵回去。马佳一觉睡醒,他的冬日限定恋人已经飞去不再回来。汽车开在三环上,电台里说,京津冀地区西北风力加大,北京局地扬沙,注意防护。

或者不算分手。或者也不是恋人。本质一场风暴迟来的互相逃离而已。

 

所以一年之后,蔡程昱收到马佳微信问他还在上海吗的时候,手抖了几抖。

在啊,怎么了?

工作了?

是啊,刚签。

哟,该不会都结婚了吧?

蔡程昱的手机旧了懒得换,过烫开始跳屏,他拆下手机壳散了会儿热才回复。我上哪结婚去?

马佳半天没动静。

佳哥你呢?

有孩子了?

少跟高杨瞎学。我月底去上海,有空接待吗?

蔡程昱正在输入了半天,回,没空,但是能接。

 

马佳那天发微信的时候没少喝。他喝多了就条件反射,打开蔡程昱的对话框看一眼。没想到就这回真把消息发出去了。

他没真指望蔡程昱接,也没想到蔡程昱直接把他接家来了。

 

家人都不在。复式一楼空荡荡的客厅,蔡程昱瘫在实木沙发上伸胳膊蹬腿儿,马佳只硌得慌。花觚里插着一柄鸡毛掸子。蔡程昱抄起掸子抖了抖,插进条案上的雕花镂空,来回杵两下,灰尘在空中飞起来。

蔡程昱说,小时候犯了错,我外公顺手就抓起鸡毛掸子……吓唬我。

马佳刚在车上睡一大觉,打着哈欠接话,那你挺皮啊。

蔡程昱说也不是,坐的时候背没挺直,手没放好,也算。

你家规矩不少。

也有好处。上了小学,老师一眼就看上我当班长。

马佳说,敢情你们全是当班干部长大的呗?

你不是吗佳哥?

我是啊,我是我们班家长,谁有什么芝麻绿豆事儿都找我。

说明你从小就有家长气质。蔡程昱笑完,半天没话,又挥着鸡毛掸子东比比西画画。

马佳打一大喷嚏,一把揪住鸡毛掸子的头,说弟弟可别晃悠了,我一来你们南方就闹鼻炎。

行,一别经年,又成兄弟了。

蔡程昱松了手,看马佳探身把鸡毛掸子插回原处,花觚晃了一晃,瓷的底盘在寂静的午后转出几个颤音。

 

我有个偏方治鼻炎。

马佳捏着鼻梁,抬头示意他有话快说。

吃摇摇冰。

马佳笑喷出来,网上怎么说来着,三岁,不能更多。

那吃不吃啊?蔡三岁踢着拖鞋站起来。

 

蔡程昱比以前表情少了。那个因为别人的感情故事而痛哭流涕的少年,偶尔会长出皮卡丘耳朵。凌晨五点飞回学校,下午就炸着毛去上课,委屈的时候嘴角往下抿,好奇的时候昂着下巴睁大眼睛,说完一句话还半张着嘴,好像总在等回答。马佳惊讶地发现自己记得都挺清楚。

蔡蔡,你比以前稳重了。

 

鼻炎活动期患者马佳只有说梦话那么大的音量。蔡程昱在楼上换衣服,还是听着了,哈哈笑了半天,扯着嗓子回他,因为我觉得以前那样,不是很酷!

马佳想这有什么好笑的,还想说你很酷,你是梅溪湖最酷的仔,没开口又是一串喷嚏。

 

蔡程昱换了短袖短裤下楼,马佳跟在他背后,大步流星往不知道哪个便利店走。

真热。

还行吧,二十九度。蔡程昱善良地建议北方人,哥你可以把袖子卷起来,增大散热面积。

马佳站在便利店门口弄好袖子,抬头看蔡程昱已经靠在柜台前了,歪歪斜斜,一只球鞋在地上蹭来蹭去,一边等冰一边跟柜台小哥说话。他下意识靠近了点看,便利店的感应门突然说,欢迎光临。他退一步,门又大声说谢谢惠顾。初夏的早蝉一起回过神来,零零星星开始叫,逐渐汇成同一个单调的节奏。

蔡程昱举着一大杯摇摇冰,回身看到马佳站在门外,短袖卷成背心,肱二头肌的线条鼓出来,扯高了T恤下摆擦汗,人鱼线一闪而过。像以前刚从球场上下来。

门外暴晒,马佳看他出来了,急急忙忙地往树荫走,换成蔡程昱叼着吸管撵在他后面。

蔡程昱忘了多要一根吸管,坐在背街的车阻石球上拿着摇摇冰发呆。

马佳一屁股坐在他旁边的球上,冲他一伸手,接过来咕噜咕噜吸了好几大口。

嚯,真冰。

蔡程昱被他龇牙咧嘴的样儿逗笑了,眼睛都眯缝起来。还是第一次录节目时候乐呵呵的样子。

马佳就说了说节目里认识的人近况,净挑有意思的说,逗得蔡程昱前仰后合。

佳哥,你上回唱了江南我都没听着。

蔡程昱的嘴角突然又要往下抿了。

马佳一个打挺起来站直,把化了半杯的摇摇冰塞进蔡程昱怀里,说那还不容易吗,我给你现场来一个。

蔡程昱都没来得及拦他,就看着马佳跨一步站上车阻石。手一挥,真开始唱了。

路上没什么人,马佳压着嗓子从中间开始唱,天天年年天天的我,深深看你的脸。他声音不大动作倒不小,一会儿捂胸口一会儿挥手,活像一个哑剧表演艺术家。蔡程昱笑得脸疼,揉着脸抬头看他。

不懂爱恨情愁煎熬的我们,都以为相爱就像风云的善变。

马佳倒没看他,挺投入地闭着眼睛。

一段唱完,蔡程昱说行了哥你鼻子没事了?

马佳跳下来坐下,唱出一头汗。

好像还真没什么感觉了,你这偏方可以啊。马佳一边说一边接过蔡程昱递来的冰,全化了,彻底变成草莓汁。马佳挺喜欢草莓,喝了两口,回头看他。

蔡程昱。

啊?蔡程昱走神已经走到江南的第二段歌词了,一脸茫然抬起头。

再咬吸管我抽你。

蔡程昱看过去,和马佳的视线在咬得惨不忍睹的吸管口上相遇。

 

蔡程昱没问马佳下午干什么,马佳什么也没说,两个人懒洋洋地晒着太阳又走回了家。

马佳终于在实木沙发上找到了舒服的姿势,躺倒开始吃鸡。静音盒了好几把之后,靠在沙发另一头的蔡程昱摸出来一串耳机丢给他。马佳没戴,说算了不玩了,今儿没手感。说完把手机跟耳机都搁茶几上。

您还有有手感的时候呢?

笑话我?

我微博上都看着了,佳盒万事兴。

你是不是欠收拾了?马佳抄起鸡毛掸子一挥手,蔡程昱跳起来躲,躲得不巧,被鸡毛掸子杆结结实实抽在屁股上。

蔡程昱懵了,哎!喊了一嗓子,整个人冲他压过去要还手。

马佳顺着冲劲按住他,又来一下。

蔡程昱被马佳按在身上,整个人动弹不得,从头到脚冒着热气贴一块儿。他使劲挣了一下,马佳没坚持,放开了他。

 

蔡程昱抱住马佳一翻身把人压在他身下,捧着马佳的脸亲了上去。

一点过渡都没有的激吻,像他们已经吻了一千次。有一千次吗,凌晨的练歌房,深夜的楼梯间,球场的更衣室,空无一人的宿舍,北京或者上海,西伯利亚的沙尘漫天或者黄浦江边,还有戴着3M口罩在冬霾的夜里突然站住凑上去轻轻一碰,潮湿的热气让眼镜雾白一片。

分开的时候两个人都喘着粗气。马佳说,腰断了。蔡程昱爬起来拉他,说去我床上。马佳牵住他的手往二楼卧室走。

他让灿烂的动作住进他的身体,又退出他,留下一个空址。

 

不知道抱了多久,蔡程昱颤巍巍抬起手敲他,沉死了。

马佳把蔡程昱推成侧躺,从背后环住他。

热。蔡程昱踹他。

马佳撑起脑袋,去刮他的脸。这会儿撵我了?

蔡程昱脸红绉绉的,爬远了点,拱进枕头里秒睡。

 

蔡程昱被手机铃吵醒了,发现自己睡着睡着手脚都缠在马佳身上,八爪鱼一样,下意识要松开。马佳眼睛都没睁开,一手抓起手机接电话,一手摁住蔡程昱的胳膊不让他跑。

蔡程昱挂在他身上,也不知道几点,屋里都黑透了,远处开发区的光污染忽明忽暗。蔡程昱打着哈欠想晚上吃什么。

电话那头的人说着说着顿了一下,马佳你在哪儿?

马佳突然醒利索了,说我在蔡蔡这儿。

你感冒了?

没有,鼻炎有点犯。

那早点回去休息,过两天还上台。

得嘞,放心凯哥。

 

马佳摁灭手机屏幕,揉了一把蔡程昱乱糟糟的脑袋。

蔡程昱说,我饿了。

那出去吃饭还是怎么说?

佳哥你行吗?

行啊。

我冰箱里有番茄炒蛋……番茄和蛋。

马佳绷着脸乐。

蔡程昱歪着头挺疑惑地看了他一眼,马佳笑着说做饭也挺行,至少番茄炒蛋没问题。说完跳下床穿上裤子,抻着懒腰往楼下走。

 

蔡程昱边套T恤边反应过来,气急败坏朝底下喊,马佳你瞎说什么呢?

你说我瞎说什么呢?

蔡程昱原地转了一圈又喊,我裤子呢?

你裤子我哪知道,你看我长得像你裤子么。

蔡程昱又笑又气。掉一楼了!

马佳还在厨房里扯着嗓子跟他贫,掉一楼了?裤子还能掉了,什么时候掉的?

你给不给我拿上来?

惯得你,自己下来穿。

蔡程昱只好穿着T恤短裤晃晃悠悠往下走。浑身上下没一个地方合适的,扶着栏杆半天才磨蹭下去。

马佳做饭利索,番茄炒蛋十分钟出锅了,米饭在高压锅里焖得晶晶亮。马佳拿出两个碗冲了冲,回头问蔡程昱,饭勺呢?

蔡程昱站他旁边笑眯眯的,你看我长得像饭勺么?

说完就跑。

 

马佳饭端上来,顺手打开电视放中央一台。

蔡程昱夹一筷子番茄,巴拉巴拉一通说,哥你这,世界级的厨师。

马佳盯着电视屏幕,拿个小勺舀一块金灿灿的鸡蛋浇在他饭上,说行了,饭都堵不上你嘴。

蔡程昱闭了嘴老实吃,客厅里回荡着新闻联播主持人的声音,“……其严重违反政治纪律和政治规矩,阳奉阴违、欺骗中央,目无规矩、肆意妄为,妄议中央,干扰中央巡视,野心膨胀,公器私用,‘四个意识’个个皆无,‘六大纪律’项项违反……”

蔡程昱说,这赶上相声报菜名了。

马佳瞥他一眼,嘿小孩别瞎说。

 

洗碗去。

蔡程昱说,为什么是我?

这就要教育你一下了,做饭的人不用洗碗。

蔡程昱笑着说,你当家长上瘾了是吧。

说完突然有点暧昧,蔡程昱拿起碗站起来,又哎哟一声。腰疼。

马佳说算了放着吧,我真是上你家当长工来了。

马佳自己洗完碗,从冰箱冷冻层摸出一杯酸奶拆开,冻的半硬,刚好用勺子捣捣碎,拿给蔡程昱。

蔡程昱看着自制简易版酸奶冰淇淋一脸惊喜,说哥你什么时候冻上的?

回来就放上了。马佳坐他旁边,自己也㧟一口,味儿还行。

电视早关了,天更早就黑透了,俩人手机都放在楼上没拿下来,落地灯在旁边昏昏地照着,房间里静得能听到夏夜的晚风,穿过窗帘簌簌吹进来。

马佳看着小孩拿勺挖酸奶,深色T恤下面腿格外白,晃来晃去。

怎么不穿裤子?

蔡程昱瞪他,穿了啊。掀起T恤边,露出平角内裤的边。

马佳别过脸,起来从饮水机里倒了杯水,拿回来喝了一口是热的,又放下。

腿冷不冷啊你。

蔡程昱说不冷,疼。

马佳伸手过去给他揉,跟运动完放松似的一通捏打,捏得蔡程昱筋酸骨软,枕着靠垫躺平,两条长腿都抻直了搁他腿上。不一会儿就拿脚蹬他胸口。

我腿疼,你往哪揉呢。

马佳手停在蔡程昱大腿根。你别招我啊。

对面的鸵鸟把靠垫捂到自己脸上。

马佳一伸手关了灯。

 

后来,两人面对面坐在浴缸里,蔡程昱手指直打滑,洗发水都打不开了。马佳笑他,一边乐一边在他脑袋上搓出洁白的泡沫。蔡程昱安安静静闭上眼睛扬起嘴角。

想什么呢,一天傻乐呵。马佳拿过喷头浇在他脑袋上,小卷毛湿哒哒地垂下来,又是个天真无邪的样子,一点看不出来刚还在他下面乱七八糟地叫唤。

蔡程昱凑过去亲他一下,说,想我从北京走的那天。

当时怎么舍得走呢。

马佳说,那得问你啊,我一觉醒来人就没了。

蔡程昱说,那也没见你来找我啊,还相亲去,差点孩子都有了吧。

一年我上哪整出个孩子来。马佳赏他一个凿栗。你和果冻俩就够难养了。

蔡程昱炸毛,我怎么就跟果冻一个档次了?果冻还得一天喂两回呢,我多省事啊。

马佳说那不行,我后天上台了要。

蔡程昱反应过来,把沐浴花甩到他头上,马佳你没完了是吧?

 

马佳抓住他的手,说这回不跑了?

皮卡丘耳朵垂下来,低着头说,嗯。

听家长的?

嗯。

马佳愣住,捏着蔡程昱的脸说这小孩,以前就一顿饭吃什么都能跟我干一架,现在让权这么痛快?我都有点不适应了。

蔡程昱在一团蓬勃的热雾和水汽里把马佳拉进怀里。

“慢慢适应。”

 

一个彩蛋:

马佳说,你那什么,能不能不叫我哥……哪有我这么对弟弟的。

蔡程昱说,那叫你什么?马佳?

我是你爷们儿,你说叫我什么。

蔡程昱一个眼刀斜过去。少占便宜,我也是你爷们儿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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